研究笔记 | 文学地理处理不可忽略的细节

        本文综述了文学地理、文学制图的相关概念与来源。但当文学制图为作者带来跨学科探索的兴奋之感的同时，也随着研究的逐渐深入，了解到本领域诸多悬而未决的问题，以至于不像初识文本挖掘时敢于大刀阔斧的任意尝试，意识到文本中每一个小问题都可能导致分析的不同后果，反而更加战战兢兢、小心细腻，于是在本文探讨了数据自身的特点以及如何更好的可视化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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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地理及意义

       文学地理是什么？Sheila Hones指出它“可能是对文本的地理究竟是什么这一问题的过度回答”[1]。Barbara Piatti总结它产生于“文学设置在哪里，为什么在那里？[2] ”这样一个简单问题。而我们知道，文学中必然会有虚构地理的出现，那么现实中的景观与文本中虚构的景观关系是怎样的。Barbara提出文学地理学旨在“呈现真实和虚构地理的复杂叠加[2],”小说地理可以创造空间而不受物理限制，并且有许多现实景观已转变为了虚构的环境[2] 。而文学地理最终是来证明虚构空间“可以成为理解整个情节的关键之一[2] ”的宏伟目标。以解答小说是如何处理空间的以及空间于文本有什么作用[3] 。故而由此会产生一些新的见解以及一些有意思的问题，诸如Barbara Piatti对“欧洲文学地图集”提出的：

       “欧洲文学地图上的哪些景观和城市何时何地出现，何时再次淹没在无意义之中，或何时耗尽了其文学潜力？是否有地理区域完全没有文献记载？一个特定的空间是如何被虚构的作品密集地安顿下来的？这个空间是多么国际化，还是几乎完全由本土作者铭刻？文学的（想象)空间在哪种(政治历史等）条件下收缩，在哪种条件下扩张？[4] ”

       而这些有趣问题的提出，都通过小说的映射过程更深入的理解小说，同时为研究领域开辟了新的视野[2] ，能更深入的“了解了地方的产生、历史层次、意义、功能和象征价值”，有助于进一步理解作者、读者、地方、制图和文本间的关系[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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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制图

       文学地图为研究真实空间与虚构空间的重叠提供了一种方法论方法[6] ，文学批评一直致力于“如何以适当和客观准确的方式在地图上描绘文学空间的问题”[2] ，从而表达阅读感受，以激活和质疑文本空间关系与世界地理的对话[7] 。

       David Cooper提出文学制图分为书写制图（作者层面）和读者制图（读者层面）。而从方法层面上讲，Barbara Piatti提出文学制图包括“单一文本及其空间要素的映射以及与文本相关的文本或方面的组图，最终导致统计和定量方法[2]。” 例如下图（a）是对单个文本的地理呈现，下图（b）是通过统计定量方法对一组作品进行的呈现。

（a）马塞尔 普鲁斯特的“临时研究”情节片段

（b）1780-1850年历史小说的中心

图1 不同类型文学地图呈现（图片来源[16]）

      而文学制图有静态的（包括有时会以一种超现实的形式呈现，如Eva Erdmann对犯罪小说的超现实地理信息呈现[8] 下图（a)）、交互式的（欧洲文学地图集图的一些案例[9]下图（b)  ）等相关呈现形式。

（a）伦敦犯罪小说集苏格兰场的棋盘游戏,图片来源[8]

（b）欧洲文学地图集简介截图,图片来源[9]

图2 不同表现形式的文学地图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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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数据自身固有特征

       我们当然能从文学地理与制图中获取跨学科研究的信心与趣味性，但是当具体尝试时，才意识到其中存在诸多问题，并且这些问题无法不经探讨囫囵解决。比如最直接与根本的，自然语言有一些固有特征：歧义、模糊性、不确定性。

        Alain Auger等指出歧义包括“语言歧义与指称歧义”，语言歧义由符号意义间的不同差异产生，指称歧义由文化差异产生[10] 。因此在文本处理前需要消除歧义，而因确定词义正确意义所需的信息非常复杂以致词义消歧并不容易做到。

       而Brandon Bennett指出模糊性是语言的属性，并非世界本身，模糊性会导致不确定性。Daniel R. Montello , Michael F. Goodchild等人也探讨过人们对于区域和空间关系的认定是模糊的，下图是他们关于参与者认为市中心究竟在哪里做的探索实验[11]。 

（a）每个参与者默认的市中心概念的多边形

（b）默认市中心区域显示与点密度

图3 ,图片来源[11]

       而不确定性则是指在主要材料和方法层面上，文本并不总提供关于地理的独特信息，以及不同解释者观点不同[2]。区分文本的确定信息与不确定信息以及如何标注此类信息都是处理文本的必要条件[10]。而Barbara Piatti等提出了这些不确定性的相关来源有“(I)艺术自由、(II)语言概念、(III)地理概念、(IV)解释和(V)可视化发生的不确定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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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数据的表达

       “文本数据集传达了对世界的解释[10]。”然而对于可视化文本中模糊和不精确的地方，学界还未达成共识[13] 。目前文本可视化面临的挑战包括难以本地化的环境、行动区没有精确的边界和零碎的文学人物路线[13] 等。同时，即便目前我们关注到了信息不确定性影响分析，但鲜有人关注视觉评估的不确定性对信息工作的影响。因而我们在处理数据时，应尽可能将数据清晰化，考虑诸如提取要素、重命名地方、标注（词干、词性、句子、命名实体）、区分文案的确定性与不确定性、“将不确定性级别映射到数值”等实践方式[10] 。而在可视化时，统一参数和符号都是一些必要尝试。

       那么该如何更好的表达数据？ArcGIS可以应对并呈现文学空间的复杂性，如制图分层和并排比较地图、微观和宏观地图之间的切换[2] 。目前的一些可视化方法包括密度估计（是一种对不同的区域进行比较的方式，这种方法含糊了边界模糊的问题，同时排除了边界的明显割裂）、插值（插值算法的选择极其影响结果的表征，所以关键需要“了解数据值如何影响不同算法的性能”）[14] 、动画以及流动可视化等。而每一种方法都有对其使用的合理性以及怎样是最佳方式的相关探讨，如下图是Hans Rudolf  Bar通过考虑等效密度贡献，以同一方式处理点、线等数据，但他也认为尽管质心、缓冲区使用普遍，但可能并非文学专家的意图[13]。 

图4  质心的密度估计与路径的密度估计，图片来源[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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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文学制图方式尽管新颖而有趣，但我们需要注意到文本语言中存在的歧义、模糊性、不确定性等信息，面对文本应首要尽可能的解决掉这类问题，进而才能更好的将空间数据表达为地理信息系统等形式[15] ，而数据表达也应保有一种严谨的态度。对此类方法总结为一张还不算成熟的方式如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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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Hones S. Text as it happens. Literary Geography [J]. Geography compass, 2008, 2(5): 1301-1317.

[2]Bollen J, Holledge J. Hidden dramas: cartographic revelations in the world of theatre studies[J]. The Cartographic Journal, 2011, 48(4): 226-236.

[3]Joliveau T. Connecting real and imaginary places through geospatial technologies: Examples from set-jetting and art-oriented tourism[J]. The Cartographic Journal, 2009, 46(1): 36-45.

[4]Piatti B, Reuschel A K, Hurni L. A Literary Atlas of Europe-Analysing the Geography of Fiction with an Interactive Mapping and Visualisation System[C]//Proceedings of the 25th international cartographic conference, 2011: 3-8.

[5]Cooper D, Gregory I N. Mapping the English lake district: a literary GIS[J]. Transactions of the Institute of British Geographers, 2011, 36(1): 89-108.

[6]Bartscherer T, Coover R.Switching codes: Thinking through digital technology in the humanities and the arts[M].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2011.

[7]Luchetta S,Ridanpää J.The more than representational lives of literary maps[J]. Literary Geographies, 2019, 5(1): 11-15.

[8]Erdmann E.Topographical fiction: A world map of international crime fiction[J]. The Cartographic Journal, 2011, 48(4): 274-284.

[9]Piatti B. A literary atlas of Europe [EB/OL]. [2021-01-19]. http://www.literaturatlas.eu.

[10]Auger A, Roy J. Expression of uncertainty in linguistic data[C]//2008 11th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Information Fusion. IEEE, 2008: 1-8.

[11]Montello D R, Goodchild M F, Gottsegen J, et al. Where's downtown?: Behavioral methods for determining referents of vague spatial queries[J]. Spatial Cognition & Computation, 2003, 3(2-3): 185-204.

[12]Piatti B, Bär H R, Reuschel A K, et al. Mapping literature: Towards a geography of fiction[M]//Cartography and art. Springer, Berlin, Heidelberg, 2009: 1-16.

[13]Bär H R, Hurni L. Improved density estimation for the visualisation of literary spaces[J]. The Cartographic Journal, 2011, 48(4): 309-316.

[14]Pang A T, Wittenbrink C M, Lodha S K. Approaches to uncertainty visualization[J]. The Visual Computer, 1997, 13(8): 370-390.

[15]Gregory I N, Cooper D. Thomas Gray, Samuel Taylor Coleridge and geographical information systems: A literary GIS of two Lake District tours[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Humanities and Arts Computing, 2009, 3(1-2): 61-84.

[16]Piatti B. Mit Karten lesen: Plädoyer für eine visualisierte Geographie der Literatur[M]//Textwelt–Lebenswelt. Königshausen & Neumann, 2012, 10: 261-288.

编辑 / 郭佳欣

校对 /袁诗雨、马昭仪